㈠ 怎樣刪除法國魏無瑕
不一定能刪除。
新冠疫情在全球的暴發,給國際間的人員流動帶來了不同程度的影響。一位熱愛中國文化的法國女孩,也因此被「困」在了法國。她說她大部分的關系、工作以及朋友都在中國,她迫不及待地想回到那裡。
為了緩解對中國的思念,這位法國女孩把自己的日常錄製成視頻,發到了網上。視頻里,她和另一位中文說得很溜的法國小姐姐。
在巴黎一起吃烤鴨、唱K、去華人開的理發店剪頭發,假裝在中國的一天;她在家裡鑽研起如何製作風箏,還在風箏上「揮毫潑墨」;作為中國古代皇帝——宋徽宗超級迷妹的她,從淘寶淘了一堆宋徽宗的文創商品運到法國,喜滋滋地要學「瘦金體」書法。
㈡ 快要當爹了,本人姓魏,大家幫忙取個名字,最好是魏無什麼的,比如魏無道, 男孩女孩都說明一下
有個好名字,供您參考:
魏無忌,名字中無忌,代表無所顧忌,豪放、灑脫,血氣男兒的名字。歷史上魏無忌也是一位名人,戰國四公子之一,可以秉承名人光輝。
女孩的話,魏無瑩,魏無嬰,都可以。嬰和瑩兩個字很貼近女孩,代表甜美、可愛。而且曹操有一女,聰穎大方,後為都督,成就很高。所以建議取其名。
以上個人觀點,僅供參考。取名事關重大,請謹慎考慮哦~喜歡請採納
㈢ 求墨舞碧歌的小說《傳奇》第394章,396章,急!!!
394:他額頭跳了一下,有些什麼瞬間沖到腦門。
他握緊雙手,聲音蘊怒,「明炎初,滾進來!」
「是,是。」門外,明炎初連忙從地上爬起。
手還沒沾上門,門已被驟然打開,腹上一疼又已被踹倒在地。
「皇上,」明炎初吃疼,憋屈著小心翼翼道:「不是您讓奴才進——」
連玉眸色霜冷到極點,明炎初愣了下,到底心思靈巧,一下明白了什麼,這位主子喝高了,開腔讓他進去,卻隨即想到那位衣不蔽體……是以他便當了這個災。
這位向來英明神武慣了,當然不會自認疏忽,但這和他無關好嗎……明炎初哭喪著臉等候吩咐,連玉聲音從頭頂冷冷下來:「你立刻派人出宮,把朱雀追回來,告訴她,若不把解葯一並帶上,朕立時殺了那個無情。還有你。」
他說完,再也不看他,一轉身便進了屋。
「誰也不許進來。」
里間,他聲音如雲,聽得出仍帶著盛怒,也聽得出沉著一絲顫抖和壓抑。
*
紗帳幾分朦朧,卻憑空增添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旖旎。
床下是一堆逸散的衣物。
紅羅裙,白內衫……
宮中妃嬪不乏挑dou者,不是沒見過這幅景象,她身段也不是最好……燥熱的酒氣被強制壓著,連玉低下頭,緩緩坐到桌邊。
已是嚴冬,床前雖燃有暖爐,桌上茶水卻早已涼如冰侵,連玉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,一口喝下。
接連喝了三杯。
「熱,難受……」不遠處,帶著極力壓抑卻仍透出哽咽的聲音,低低啞啞傳來。
連玉心臟彷彿被什麼貫穿,手緊緊捏著杯子,卻終於噌的一下站了起來。
當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,已走到床帷之外。
床上雙眼緊閉的人好似一尾小白魚,一頭烏發披散在枕上,臉上脂粉明明已被沖掉,卻仍酡紅如脂,顯得膚色更為白嫩,彷彿一掐便能掐出水來。
但魚是沒有手的,她似乎是在紓解某種痛苦,蹙著眉頭,額上都是細密的汗珠,手胡亂在身上撥打,聳起的地方被亂捏得微微變形,幾道淡青的痕跡布錯。
他看得眼睛都紅了!
耳畔只聽得一個聲音,杯子打翻,瓷末四射。
杯子掉了。
素珍覺得渾身都難受的很!
腦中隱約閃過方才的情景。幾個會武的女官進屋強行抓住她,把她帶到院外,饒是她見慣屍骸,那滿地血肉、支離破碎的慘烈場面還是讓她幾乎張口欲吐。
那些宮人告訴她,主子方才在此撤火,若她敢以死相脅,她的人也將是這個下場。
而後,她被帶回屋,再次被強行灌了一碗湯水,然後,她們剝掉了她的衣裳……
她怒恨已極,想起來穿衣,可突然便通身如火灼,一種說不清的感覺便這樣竄了上來,困熱,可又很熱,很想有人幫她摸一摸……她腦子開始模糊起來,愛恨一下澄空,只想甩掉此時身上這種痛苦的感覺。
一股清涼在上方,她顧不得許多,伸手勾過去,便聽得一聲低喘,那東西似乎想離去,她腳本能地圈了上去,想阻止,腦里卻似乎又有個聲音在說,不行,不能這樣做!
她哭著忍著,便放開了手,可是那東西卻陡然壓了下來,很沉,很實,有什麼沖進口裡,逼得她張嘴,又勾住她舌頭用力吃起來,另外一股股清涼又順著她脖頸而下,在她身上蜿蜒而過,她舒服得輕輕哼出聲來,比她會摸……
她又聽到一聲喘息,沉在她身上那股力氣更大了,舌頭也被吃得發麻,她伸手想摸摸什麼,碰到一個微微凸出的軟骨,那裡似在上下吞咽著什麼,還有濃烈的氣息,是酒,她有些饞,推開在她嘴裡的東西,自己滑下去,在軟骨上面舔了口。
「你是要逼死我。」
隱約中,那東西在她耳畔咬牙怒斥,將抱得死緊,她吃痛,同時一股子血腥味撲進鼻中,她覺得難聞,手腳並用,「不要,血……」
那東西卻不放手,她雖被弄的舒服,卻直覺駭怕他衣上那種重戾血腥的味道,不由得哭叫起來,那東西低嘆一聲,「我去洗洗……」
身上很快輕了,卻又被迅速拍打幾下,身體變得無法動彈,一床被子下來,將她嚴實裹住,隨即又聽得那東西和人說話的聲音。
「這水燒開需時,皇上只怕要等一等,宮中有溫泉……」
「哪裡也不去,讓他們上冷水就行。」
「可這天寒地凍……」
「朕說冷水!」
「是。」
「人派出去沒有?」
「派了,派了。」
不久,又聽到幾人進來的聲音,關門聲,還有水花的聲音。
她不知道屋裡在做什麼,那陣不適的感覺又利索傳來,從肚子到下身,熱,空,癢,她無所依從,可全身彷彿被鎖住,無法動作,不由得痛苦地叫出來,「……」
那東西很快過來,在她身上輕輕拍了幾下,她於是又能動作了,他似乎通身帶著涼氣,她伸手撓過去,手足並纏,抵抗下面古怪的虛空感覺。
「真想把你弄死。」
她聽到咬牙切齒的聲音,有什麼帶著涼意送進那處……她咬牙顫抖,腿腳陷入被褥,不知過了多久,她一個哆嗦,叫了出來,那東西也一聲呻吟,和她截然相反,他似死死忍著什麼,聲音啞抑。
她舒張了不少,很快,那種痛苦的感覺又來,她不由自主向那東西靠去。
又不知過了多久,弄了幾次,她終於舒服許多,通身疲憊,滿頭汗濕半昏過去。
朦朧中,背上有些地方乾燥微癢,她本能的去拉他,聽得他無奈地問,「哪裡?」
「這里……」她有些迷糊不清的出聲。
那東西於是輕輕替她撓,低聲哄她睡覺,她不覺流淚,恍惚中彷彿回到母親懷里。
然而,那陣潮熱過去,一身汗冷愈發明顯,雖蓋著厚厚的被褥,她還是覺得腳下凍得難受,不由得蹬了幾蹬。
很快,一雙乾燥溫暖的掌心將她雙腳捂住,放進一個地方。
那地兒暖和柔軟又堅實,可惜,上面一道粗糲類似疤痕的東西壞了這份舒適。
因感硌腳,她使勁踢了踢。
他悶哼一聲,往她腿肚上打了一下,她有些吃痛,叫了一聲,狠狠蹬了幾下方才解恨,他又打來,只是這次手勁極輕,倒似方才撓癢,她很快便睡過去。
睡夢中,腹下又開始酸脹,她難熬的扭動了幾下,那東西又上來咬住她舌頭,他嘴裡似乎含著什麼,但沒有立刻給她,而是勾著吸了好陣子,方才把那顆帶著甘香的丸子哺進她口中……
*
三個時辰前,權府。
權非同喝過連玉的敬酒後,咬牙告罪,說新娘子突然身子不適,連玉笑說不妨,讓他去看新娘子要緊,他便舍了滿門賓客去,去了新房。前堂,李兆廷作為同門,和幾名副管負責招待,晁晃和大管家悄悄退下,轉身跟了過去。
權非同臉色鐵青看著大床,上面只卧了一個昏迷的喜娘,新娘和新娘的朋友都不見了。
他旋即出去追問守門兵衛,說是兩個丫鬟攙扶著醉倒的喜娘和周師爺出府。權非同二話不說,讓晁晃點撥人追去,未幾,回稟說,一路去都是馬車軲轆的痕跡,他們已分頭追去。
晁晃眉頭直皺,權非同已一拳砸到門上,知這眾花拂眼,已是回天乏術。
他大步步回新房。
管家拿起桌上茶盅,正往喜娘臉上潑去,喜娘渾身一顫,睜開眼睛來,目中卻還閃著一派迷濛,「這是怎麼——」
才說得半句,便被一掌揮到臉上,嘴巴也幾乎被打歪,她張皇失措,只看到那個身穿大紅喜服的華貴男子面如沉霜地站在她面前。
一雙狹長的丹鳳眼裡,沒有了平素的款款笑意,只剩濃重殺意!
「我夫人哪裡去了,還有那小周呢?」他語氣森然,逼視著她。
喜娘心肝噗跳,她知道,這位權相爺可不比那小娘子,是真正的綿里藏刀,若她答不好,小命難保!
她顫抖開口,「回相爺,當時我們三個吃了些桌上的食物便暈將過去,先是小周,接著是夫人,最後便是老身,這……府里的食物有問題,老身是千萬個不知啊,爺饒命哪!」
她說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,連連磕頭。
老婆子話里的潛台詞實是:是你家中食物出事,與我無關。
晁晃聽得火起,一掌便要往她天靈劈下,沒想到,權非同伸手過來,「饒她貝戔命,否則日後你大嫂得知,會不高興。」
「滾,」他沉喝一聲,修長的手指定在門口方向,「今日之事,你若敢亂嚼舌根子在外多說一個字,那末,便等著瞧你家中各人身首異處,曝屍街頭罷。」
那喜娘如獲大赦,忙不迭的顫聲應下,頂著一張糊滿眼淚鼻涕的臉跑了出去。
「慢著。」男人又突然出聲。
她抖著身子,驚恐地返身,等待他的判決。哪知他卻淡淡道:「你跟管家到賬房支二千兩銀子。」
那喜娘哭哭啼啼,乍驚乍喜,冰火兩重天地走了。
晁晃有些愕然,換作是往日的權非同,這喜娘倒不知死多少回了,沒想到……
「大哥?」
權非同彷彿知道他想問什麼,眼眸垂下,「她說,要賞給這婆子的。」
晁晃一時竟不知搭句什麼話才好。
權非同雙目已犀利地在地上掃過。那是一地瓦礫,還有燕窩、銀耳、蓮子、百合等物,他目光微閃,又掃了眼桌上吃食,都是一款一雙。
「大哥,如何?」晁晃知他看出些端倪。權非同臉色冷得似冰,「那小周很可能是連玉的人,只怕從提刑府走水開始,連玉便在謀算。他的人進不來,他便逼你大嫂主動出去見他們。提刑府那般光景,你大嫂怎會不把餘下的人帶回來。這小周在此,可以辦的事情太多,下葯,放人進府,偽裝成丫鬟。」
「當然,也許他早安插了人,畢竟那小周也是暈了被駕出去的,是真還是假,說不清楚。連玉啊連玉,你倒是越發長進了,前院喝酒,後院放火。」
他臉上肌肉抽動,忽然拂袖過去,桌上轟隆隆一片厲響,所有東西被盡數掃下地。
「大哥,這……大嫂失蹤,我們向外可要報?」晁晃見狀,低問了一聲。
「不報。」權非同唇瓣冷冷吐出兩個字。
「這事傳出去倒正中連玉下懷,倒教他看場笑話。何況,到時,這女子失蹤,坊間難免想到什麼去,到時人回來了,卻頂個不潔的名頭,這如何能行。」
「嗯,晁晃明白了。大哥,人我們一定可以奪回來的,不過是早晚問題,如今你且冷靜,千萬莫要做出什麼——」
「你倒還怕我領兵殺進宮里不成?」權非同一聲嗤笑,「晁晃,我懂什麼時候干什麼事,不過是一個女人罷。」
「一個女人罷。」他眼神變得有些遙遠,良久,他眸中淡淡現出一抹緊乍,幽幽道:「你說連玉會不會按捺不住……動了她?」
「師兄,」這時將將打理好前院賓客的李兆廷正拾步而進,過來查看情況,聞言先晁晃出了聲,「師兄莫慮,連玉後宮妃嬪三千。」
他頓了頓,又道:「便是到底是名年輕男子,從前可著個新鮮勁不免做了親近,如今,顧妃也回去了,他又怎會輕易對一個丟棄了的女人做出什麼來,把人搶了,泰半是和師兄過不去罷。再說,馮家書香門第,馮素珍怕是寧可自裁也斷不敢做出有辱家風的事來。」
……
李兆廷的話還淡淡迴旋在權非同腦中,屋外天空卻已星芒點點,漆黑,光亮,遙遠。宴席早已散場,賓客也已被一一送走,只剩下他懶懶地卧倒在她此前睡過的榻上。
門突然被人輕輕推開,一道灰影慢慢踱了進來。
「主子。」來人垂首出聲。
權非同眼眸危險地眯起,「主子?你倒什麼時候把我當主子過?說罷,你如今在那邊混到什麼位份了?」
「托主子的福,如今是那人手下最信任的人的副手。」
「嗯,隨時等候我吩咐。」
「是!若無他事吩咐,屬下先行告退。」來人輕聲道。
「慢著。」權非同目光一動,喚住這敏捷利落的腳步,淡淡道:「你主子今晚成親,你喝一杯再走吧。」
「謝主子,只是屬下不勝酒力……」
「噢?」權非同笑得古怪,「你是不勝酒力還是不想喝我這一杯喜酒?」
*
有什麼打在眼皮上,微微刺痛,似是陽光,素珍緩緩睜開眼睛。
然而,迅速奪過她視線的不是陽光,不是什麼,而是眼前那張熟睡著的臉,眼底下半圈青黑,修眉挺鼻,散發著一股清冽又略倨傲的氣息。
她頭頸下是他的臂膀,他另一隻手緊緊橫在她腰上。
她被這幅景象灼傷了眼,整一個僵直在那裡。
昨晚她在葯物的控制下失去了理智,全然記不起做過了什麼,可當她低頭一看,身上一絲不掛,肌膚上盡是那些印子。他套著白色中衣,並未系襟,一片結實微糾的肌理便這樣鋪陳在她眼前。
她腦子里頓時一片抽空,渾身發冷發顫,他們如斯田地,她竟還和他做了這等穢事?
她一掌往自己臉上打去。
「你干什麼!」
聲音火燎敗壞的從他嘴裡低吼出來,他一個坐起,擒住了她手腕,一雙清貴黑眸火苗四跳,偏又散發著寒氣,十分的瘮人。
素珍想起昨兒看過的那些橫陳屍首,血肉模糊的場面。
想起提刑府眾人,一時竟不敢頂撞。
但心頭明明白白揣著一道火,把她燒得好不難受。
終於,她還是向著他笑問,「你口口聲聲說愛著顧惜蘿,如今搶人妻子,又做出這等事,算什麼?」
連玉到底是皇帝,雖也是從苦日子過來的,可自登基以來,與權臣鬥智鬥力,把江山打理得井井有條,何嘗受過這些屈辱和打罵,被她挑得心頭火起,張嘴便冷笑出聲,「灌你葯,是下面人的主意,以為你我還有什麼。你既知我貴為天子,我還能用別人碰過的女人不成?我也承諾過阿蘿,昨晚我根本便沒和你真正行事。」
「沒和你真正行事」這話讓素珍腦中那張緊綳的弦鬆了,只是,那句冷靜自持的「我也承諾過阿蘿」,卻也如同臘月里的一盆涼水澆到她腦門上。
那廂,他已掀被下床,將中衣攏好,又拿起夜半沐宮人送來、整齊疊放在旁側榻上的玄黑龍袍套上,很快神清氣爽的出現在她眼前。
他也再沒別的話,開門便出。
「連玉,你把我弄進來,是要懲罰我嫁人?因為我被你用過,哪怕如今已形同雞肋,也不能嫁人是嗎?」她扯著嘴角,問得連自己也發笑。
「嫁人?嗯,嫁人!」連玉鼻中一聲嗤笑,沒有回頭,聲息俱冷。
「你可以嫁人,自然可以嫁人,只是,你我既有過一段舊情,哪怕如今不再,朕也不能看著你丟了性命。權非同謀逆是早晚問題,你跟著他只有死路一條。」
門被重重摔上。
素珍這次沒有叫,更沒有瘋。
噢,原來竟還有這等情份!一絲半縷的舊情,還有一鱗半爪的歉疚,她是不是該含笑謝恩?
在他手下人的眼中,她又是什麼,給他泄火的工具?
他其實也不必拿追命他們來威脅她了,她不走了。
計劃的時間提早了,也很好。
她下床撿起散亂一地的衣裳,手極快地探進內衫袖子口袋裡,她們當時衣服摘得急了,並未留意她衣中物事,那東西還在,不曾跌出。
只是,如今,提刑府的人在他手中,她得好好想一想,怎麼才能不受威脅。
她記得屋中櫃子有替換的衣裳,簡單洗漱過後,便去取來換了,而後靜坐良久,拿定主意,唇角終浮上一層薄薄的笑意,終於要結束了。
在這之前還想做最後一件事,她緩緩打開門,對門外幾名女官道:「我想喝酒。聽說宮中有個大酒窖,我可以過去嗎?」
女官們迅速交換了個眼色,想起天子昨晚宿在此處,想起明炎初離開前交代,只要是姑娘要的,宮中有的,都給,這酒窖應也不是什麼大事,便答應下來,一改昨日蠻橫態度,只道:「姑娘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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連玉攜明炎初回到御書房的時候,朱雀三人已在屋外跪了半宿,很快,又多了個明炎初。連玉也不叫起,只是在院中緩緩坐下,手撫上嘴角,眼底一片戾色,半晌未語。幾人相視一眼,心中叫苦不迭。
「連玉。」
院中是一片可怕的寂靜,直到門外一道笑聲將這霜僵般的氣氛打破。
連玉微微抬頭。阿蘿帶著梅兒和白虎從外走進來,本語笑盈盈,看到玄武幾人情狀,心裡一咯噔,旋即又定住,驚疑出聲,「你的臉……」
「誰動的手……」
連玉牽牽唇角,淡淡答道:「不礙事,昨夜回來,為是否讓舅父的兒子慕容定執掌兵權一事與母後生了些爭執,母後說朕不孝。」
他話到此打住,阿蘿上前,心疼的撫摸張看,「到底不是親生的,這下手也太重了,你也不上點葯!」
她說著便要吩咐梅兒去取葯,卻教連玉覆手止住,「小傷小疼而已,你來找朕什麼事?」
「嗯,昨晚在我師哥府上喝了些好酒,酒癮便這么被勾起了,聽說宮中有座特製的酒窖,專雪好酒,想去挑些煮來喝。」她握住他手,微微笑道。
白虎曾說過,他特意為那個人在宮中建了座酒窖,那人昨夜已婚嫁,她要趁熱打鐵,將這人最後一絲影子從他心中剔除!
連玉似乎並未想到她會說起這事,目光一深,有過片刻的沉默。
「酒物傷身,不宜貪杯,朕讓御膳房做些時興甜食給你,如何?」半晌,他握住她肩,溫聲提議。
「不,我只想喝酒。」阿蘿眸中透出一絲失望,緩緩道:「還是說,那是你情之所鍾,捨不得分我絲毫?」
「是我逾越了,皇上。」她說著彎腰一躬,攜梅兒便走,「酒物傷身,可在離開你的頭些年裡,有幾天我不是借酒澆愁的?你何必現在才來和我談傷身?」
聲音帶著苦澀,從前頭一字一字傳來。
連玉眉頭一沉,大步上前,板過她身子,伸手擦去她眼底淚痕,「好,朕帶你去。」
396: 素珍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這些人。
她來時,阿蘿正在連玉懷中,而慕容缻恰到,接著便是和連玉一番交談,她離得有些遠,聽不清楚,但慕容缻滿臉怒容,指著酒窖方向,又怨恨地看著阿蘿,及至連玉淡淡幾言,慕容缻臉上變色,跪倒在地,於是,她連蒙帶猜也大約知道,發生了什麼事。
無非是,這從前連玉說送她的酒窖,轉贈阿蘿,兩人興致上來過來挑酒,卻遇慕容缻有意尋釁阿蘿,惹到連玉螺。
連玉是那種,只要不觸及他底線,便淡如君子,一旦犯到他,權非同這種人也未必能取得了什麼好去陸。
也是一時貪看熱鬧,竟並未及時離去。
魏無瑕這一聲,倒沒怎麼到她,反觀是其他人,臉色很是古怪。
明炎初那撥人,除去一個白虎,都迅速低下頭,似乎有些心虛?!
其中一個紫衣青年是素日里並未碰過面的,妝容和玄武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,她心裡微一咯噔,尋思莫非這便是朱雀,但這朱雀似乎比青龍等還不待見她,見她盯著自己,甚至微微側過身。
若是往日,她必定多做計較,但此時她心思不在這上面,並未再細看。
倒是那紫衣青年暗暗看了她幾眼。
連玉和阿蘿本是坐著,此時卻是站了起來。
幾名女官臉色煞白給二人見了禮,她也一並行禮,連玉沒有說話,阿蘿叫的起,她笑笑,先回了驚訝不已的魏無暇,「晁夫人,我確實嫁人了,昨天你來喝我的喜酒,我們不是還見過面,可你記錯了,我不是什麼李提刑,是岷州黃家一名粗使丫頭,喚朱兒,當然,如果你不嫌我出身卑微,你也可以喚我一聲權夫人。」
魏無瑕雖是魏家小姐,但到底嫁了人,夫婿與權非同的關系她不是不知,魏成輝和權非同雖無深交,但權非同她也是不敢輕易得罪的,雖知她就是李懷素,和魏無煙交好,心中惡極,但今日進宮,卻是為……倒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,她當即拍拍腦門,一副恍然模樣,「看我這腦仁,就是這嫂子長相和從前一位提刑官幾分相像之處,我一時頭腦發熱,倒冒犯了嫂子,也不想想一個是男,一個是女,還是權相夫人。嫂子千萬別見怪才好。」
素珍道了句「無妨」便沒再說什麼,場面話說過便好,魏無瑕與無煙不和,她是知道的。
魏無瑕還想說什麼,卻被慕容缻一口截了,「不知權夫人進宮是為何事?」
她冷冷開口,她目中是極度的痛恨和厭惡,昨日非是嫁娶當場,今日若非天子面前,素珍相信她會沖上前來,又是狠狠給她一記耳光。
不僅是為她和連玉之間,還有那「殺」父之仇!
阿蘿也淡淡看來,目光卻較慕容缻復雜許多。
素珍突覺得有些好笑,眼梢從連玉身上掠過。
他沉著一雙眼睛,緊緊盯著她。若她據實以答,不知阿蘿和慕容缻會如何?最要緊是,連玉不在乎慕容缻,對阿蘿卻是心心念念,這場戲想必好看。
阿蘿會憤而出走?連玉只怕是想殺了她的心都有?
真是,想想都大快。
可想歸想,追命他們的命還在這人手上,她幾句話不打緊,若他們被拿來撤氣,她又怎對得住他們?
再有,她對做這種事也並無興趣。
看了眼旁邊三個臉色青白已極的女官,她回慕容缻道:「民女今日是應公主的召見進的宮。公主知民女平素頗好杯中物,讓民女過來挑上兩壇。」
眾人都有些愕然,她進宮,原來卻是連欣的旨意?
只有明炎初等人卻極快地看了連玉一眼。
連玉唇角仍舊緊抿,眉目之間冷冽幽沉,素珍的話,並沒讓阿蘿受到傷害,他也無一絲高興。誰也不知道他此時在想什麼。
「原來是公主的客人。方才我也想進窖選酒,皇上不允,說是這裡面太冷,權夫人想用些什麼酒果,即管吩咐奴才去取,不必親自進去,受了涼便不好,我們倒如何跟權相交待?」阿蘿微微笑道,「是不是皇上?」
連玉良久沒有答話,阿蘿心中微微沉下,她看了過去,他目光暗得不像話,她心中害怕,緊張,卻只是仰著下巴,倔強而心酸地與他對峙。
終於,他開了口,「不錯,朱兒姑娘請隨意挑酒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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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蘿一時喜憂參半。
宮中搶人後,因她動怒傷心,提刑府內狹路相逢,這人面前,他給足她維護,可方才,他應了她的話,卻並未像拒絕慕容缻那樣,讓這人也到舊窖挑酒!
打理酒窖的侍從分為兩批,舊窖與新窖。方才進去了兩人,還剩好幾個在外恭候命令。此時,阿蘿指著新窖的侍從,讓他們上前為素珍摘錄。
教阿蘿搶了話茬,慕容缻暗暗咬牙,又見她竟以新窖的酒招待素珍,心中更恨。
素珍想起路上女官們的囑咐。
她們告訴她宮里有兩個酒窖,皇上曾下令新窖不開,讓她取酒但到舊窖。
她知道,那是他曾打算送她的禮物。
如今,已是阿蘿的東西。
就像阿蘿說的,吃進肚裡也要統統給她吐出來,更何況,這是她還沒吃進肚子里的?
她仍是笑笑,對阿蘿道:「民女長在民間,平素用的都是尋常酒品,得公主賞賜已是福氣,怎敢用娘娘私窖的東西,宮里的東西都是好的,就煩勞幾位公公替我揀上兩壇子送到公主寢殿便好。」
「不礙娘娘和皇上暢飲。」她微微欠身,便攜眾女官離開。
背後,很靜很靜,抬頭的時候,只碰上阿蘿緊蹙微沉的眉眼。慕容缻、連玉是如何,她不知道。
但能感到,他在看著,他全程在看著!
那種目光如芒在背,彷彿能灼出一個洞來。
對她越來越不喜歡了?
最好不過。
把那一絲內疚也磨穿最好,說什麼,念在舊情,不忍見她跟著權非同一起死,她討厭這種自以為是的施捨和同情!都見鬼去吧!
按計劃她確實是要找連欣的,但沒想,時間上又提前了。
回到住的地方,她再不遲疑,研墨寫了兩封信。
又在屋中一堆妝奩里挑了個三層高的首飾盒。這屋子是連玉為她布置的,裡面多的是金銀首飾。
她把裡面的首飾全部倒出來,把信放到盒底,方才把東西全部裝回去,將信蓋住。
只是,和連欣見面倒是件高興的事,連欣看到她,也高興壞了,抱著她又啃又跳。
她也不避諱,將連玉把她弄進宮的事告訴她,包括追命等人被囚等等,當然,昨晚一夜的事,她帶過了。
連欣聽罷既驚又怒:「哥哥怎能如此?實在太欺負了!要不我去求母後,這天底下也只有母後的話哥哥才會考慮,可——」
她很快為難起來,「如今母後的話只怕也不管用了,他們兩個……」
「這事你別插手,惹怒了你那六哥,你也是很麻煩的,若說如今還有誰的話能在他心中佔一席位,只有顧惜蘿了。」
看她微微笑著,彷彿若無其事的說著,連欣心中擰得疼!她正為如何安慰她而捉急,卻被她塞來一個妝奩,「連小欣,我求你兩件事,第一,幫我保管這首飾盒,盒裡是結婚戴的首飾,你哥哥不喜歡,原是要扔了的,但我很珍惜。我總會離開這里的,我不擔心……」
「我懂,」她還沒說完,連欣已善解人意地連連點頭,「權非同這人壞,但待你不差,你留著也是應該,你只管交給我。你走的時候,我給你戴上。」
「好,」素珍已是不易動情,此時聞言,竟也頓了一頓,伸手抱緊她。
連欣拍著她背脊,笑道:「肯定能出去的,李懷素,你最聰明了。而且,你放心,我一定會幫你出去的!」
「因為無情?」
「我是喜歡無情,但不為無情。」
「嗯!還有第二件事,」素珍哈哈一笑,放開她,將另一封信放到桌上,「請找人替我把這封信秘密送出宮,交到權非同手上。」
「好!」連欣想也不想,立刻點頭答允。
「那我先回了。這輩子曾當街攔下你箭馬,曾成為過你的假駙馬,我的公主,我三生有幸。」臨別前,連欣送到殿外,素珍有些不舍地看了她一眼,最後,她像個男子一樣,向她作了一揖。
連欣愣了一下,隨即也大笑出聲,糾正道:「不是假駙馬,是女駙馬。」
冬日的白天短暫,轉瞬已是滿天晚霞,夕光披在二人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