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 东周侠客传之聂政刺韩相
公元前403年,周威烈王在位已经是第二十三个年头了,年轻的韩赵魏后代当政后,气势越来越深,对周王室越来越不放在眼里。迫不得已,他承认了三家分晋的韩虔、赵籍和魏斯为诸侯,向他们颁发了诸侯诏书。
公元前376年,韩赵魏三家诸侯,在韩哀侯的带领下,他们将晋靖公(晋后悼公)废为平民,并且韩国和魏国还分别占有了晋侯的绛都和曲沃。
公元前375年,韩哀侯即位一年后,哀公率兵从成皋(今山西荥阳市汜水镇西)出发,剿灭郑国,将韩国国都从平阳迁往郑国曾经的国都新郑(今河南新郑市)。
在韩赵魏三家灭晋以后,他们汲取了晋灭亡的教训,关键岗位都是公族掌控。韩傀就担任韩哀侯的相国。韩傀(kui音葵),也称韩廆(wei音为),是韩烈侯的儿子,韩文侯的弟弟,韩哀侯的季父(年纪最小的叔父)。但是,韩哀侯非常器重严遂。严遂,自仲子,是濮阳人。那时的濮(pu音普)阳还属于卫国。
严遂的办事能力非常强,在韩哀侯灭晋和灭郑战争中,都是出自于他的谋划。韩傀,虽然为公室,但能力比较一般,仗着他是韩哀侯的亲叔父这一层关系,年轻的哀侯对他也有一丝忌惮。因此,严遂也想当韩相国。一个是相国,一个深受国君的信任,韩傀与严遂就是不对付,政见不同,经常相互攻击。韩哀侯多半时候是认为严遂是由道理的,但他对比自己大一辈的叔父韩傀,他也不好大声斥责,更不敢横加指责。韩傀也是倚老卖老,把严遂不放在眼里。因此两人相互忌恨,相害甚深。
严遂敢于公正和公开地发表议论,直言不讳地指责韩傀的过失。韩傀为此在韩堂上常常怒斥严遂。有一次,韩傀与严遂两人又在朝堂上吵了起来,韩傀对严遂粗口大骂,严遂实在是气不过,拔出随身携带的利剑来,奔向韩傀,就想刺过去。幸而左右的人加以阻拦,才不至于闹出什么事来,化解了这场纠纷。
春秋和战国时期的诸侯,各国都宣扬以民为本,君侯的地位并不是那么高不可攀,那冷兵器时代,以带剑为荣,朝会上君臣也都是带剑的。在战国晚期,秦始皇才逐步要求,大臣进入朝会都要将兵器留在殿外,此后的各朝各代,才形成了严禁携带武器入朝的规定。
经过严遂、韩傀这么一闹,朝会也就不欢而散。这一次,严遂是在是太过分了,在朝堂上竟然拔剑,连韩哀侯也认为他作得不对,也保不住他了。严遂也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,毕竟自己拔剑、有行兇的表现,这与朝堂法令是不相容的,而且,对方是相国,还是公族前辈。于是他非常害怕。
严遂担心韩傀报复,就逃出韩国,在诸侯游历。不过,他对此事还是耿耿于怀,因为,在朝堂上,是韩傀先对他爆粗口,态度非常嚣张恶劣。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,而且,现在,这件事弄得他回不了韩国,失去了卿相大臣之位。于是,他开始四处寻找可以向韩傀报仇的人。
严遂来到齐国,有人告诉他说,在轵(音质)县(今河南济源轵城镇)的一个叫深井里的地方,有一个侠义勇敢的人,他叫聂政。他也是因为有仇家,为了躲避,他和一群杀猪宰狗的屠户在一起。
轵县那时还是属于东周京畿的领地。严遂就悄悄地到了轵县,在深井里的屠户中找到了聂政。严遂借故与聂政交上了朋友,不断与他交往,对他以深情厚谊相待。
聂政是个直性子的人,对严遂无故厚待自己也不理解,他问道:“您想让我干什么呢?”
严遂毕竟是在混迹韩国权贵高层的人,他打交道的人太多了,他当然是老谋深算。他知道自己与聂政的交情还不深,自己的意图还不能现在就告诉他。于是他说:“我们俩认识还不久,我也没有为您有过多少效劳的,我们的交情还这样薄,怎么敢对您有所求呢?”
严遂打听到,聂政有个老母亲,刚好过不了几天,是他老母亲的生日。于是,严遂就提出到酒肆,专门给聂政的母亲过生日祝寿。聂政是在屠户中混日子,还在躲避仇家,也有好多年没有给老母亲祝寿了,自己也觉得没有尽到孝道。严遂的也这个提议,兼职是太好了,他不假思索地也就同意了。
生日这天,严遂准备了好几桌酒菜,聂政把的亲戚朋友也都请到了,酒席很丰盛。严遂给聂政的母亲敬酒祝寿,说她就象是自己的母亲一样,又拿出百镒黄金(一镒二十两),上前送给老母亲,特为祝福,祝老人家寿比南山、福如东海。
聂政大为惊讶,对自己无功受禄感觉非常惭愧,他就坚决不肯收受严遂的赠金,但严遂坚持要送。聂政推辞说:“我与老母亲相依为命,如今流落他乡,做个杀狗的屠夫,生活虽然贫寒,现在我每天还是能够早晚买些可口的食物来供养母亲。现在我还是能够让母亲不愁吃穿用,我实在是不敢再接受您的厚赐。”
见聂政坚决不接受,严遂把他拉到没有人的地方,坦诚地对他说:“实不相瞒,我有仇要报。为此,我已走遍很多国家,寻找义士。我到齐国,才听说您是个重义气的人,我之所以冒昧地奉上百金,作为老夫人用来买些粗淡食物的费用。只是想与您交个朋友,求得您的喜欢,哪里还敢有什么其它要求呢?”
聂政理解了他话中的含义,不过他说:“我之所以降低心志,辱没自己,屈居于市井之中,紧紧只是希望能够奉养老母。只要老母还在世,我是不能以生命应允别人什么要求的。”
严遂坚持让聂政收下赠金,聂政始终不肯接受。然而严遂还是尽了宾主之礼才离开,将礼金留在了桌子上。后来,聂政还是找机会将黄金送还给了严遂。
看到聂政有老母要奉养,严遂也不好在说什么,他与聂政作了告别,告诉他自己回卫国濮阳老家去了。
过了很久,聂政的母亲去世了,聂政安葬了老母亲,守孝期也满了,脱去丧服。聂政想起了严遂,他感叹地对他唯一的亲人姐姐说:“唉!我不过是一市井平民,动刀杀狗的屠夫,而严遂是诸侯的卿相大臣。他却不远千里屈尊前来与我交往,我对他太淡薄了,没有做出什么功劳来补偿他待我的情意。他曾拿出百镒黄金为我母亲祝寿,我虽然没有接受,但这表明他缺失深深理解我的。这位有身份的人为了申冤报仇,而来亲近穷乡僻壤的人,我怎么能够默然不动呢?再说以前他约请我,我因母亲还健在而拒绝了他。如今母亲已得享天年,我要去为赏识我的人效力了!”
聂政来到濮阳城,他找到了严遂。他说:“以前之所以没有答应您,只是因为我母亲还在世。如今我老母不幸谢世了,请问您想报仇的那个人是谁,我愿意帮您解决。”
严遂就将全部的情况一一地告诉了聂政,他说:“我的仇人是韩国的相国韩傀,他是韩国君的叔父。他的家族势力很大,居住府邸安保守卫严密,我曾派人刺杀过他,但一直没能成功。如今兄弟幸而没有抛弃我,让我为你多准备些车马和壮士作为你的帮手。”
要刺杀的人是当今炙手可热的韩国权势大臣,可这一点都没有吓到聂政,似乎与要去杀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。
聂政冷静地说:“韩国和卫国相隔不远,如今去刺杀韩国的相国,他又是韩侯至亲,这种情况下势必不能多带人去。人多了不能不出差错,出了差错就难免会泄露机密,泄露了机密就会使韩国上下与你为敌,那岂不是太危险了吗?”
他们就开始着手计划,准备停当。聂政谢绝了车马和随从,只身一人到了韩国。
严遂认为聂政的担心也是由道理的,人多了,万一发生什么事情,消息就会泄露。但严遂也曾经谋划过刺杀行为,也知道韩傀的戒备很森严,他认为聂政一个人还是太势单力薄了。严遂还是安排了阳坚暗中协助聂政,不过,为了聂政的安全以及他的自尊心考虑,他让阳坚暗中跟随着,适时协助,绝对不要动乱聂政的任何计划。
公元前371年,周烈王五年,韩哀侯六年,这一年正好韩国在东孟(今河南新乡市延津县城西南)举行盛会,韩侯和相国等重要大臣们都在那里。全副武装的卫兵很多,会堂门外守卫森严。
聂政来到东孟,察看好他们所在的位置,在会堂外蹲守了几天,询问街上认识韩傀的人,记住了韩傀的相貌。在准备动手的这天,他在酒馆中吃完饭,好好休息了一顿之后,来到会场。
聂政不愧为武艺高强的勇士,他毫不畏惧,瞅准机会,迅速直冲上台阶,冲进会堂,直接朝韩傀奔去。卫士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,聂政就已经拔出剑,刺向韩傀。韩傀见突然出现一个彪形大汉,挺剑朝自己冲来,他赶快躲避。看到韩哀侯在高台上,韩傀朝哀侯那边跑去。他一定以为是无人敢在君侯面前动手的,他躲到哀侯身后,抱住韩哀侯。哀侯夹在了聂政与韩傀中间。面对君侯,聂政也毫不手软。聂政刺向右边,韩傀向左边躲闪,聂政再刺向左边,韩傀再向右边躲闪。聂政就这样左一下、右一下,动作非常快,剑刺到了韩傀,也伤到了哀侯,他们两个都倒下了。
会堂上一片混乱。这时,卫士们反应过来,追着聂政一起扑了上来。聂政大吼一声冲上去,接连杀死了几十人。卫士们围着他,不敢近前。聂政受了不少伤,鲜血直流,也筋疲力尽,他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。他为了是自己不被人出来,自己用剑划破脸皮,挖出眼珠,又割腹挑肠,自杀死去。
在聂政冲上会堂的时候,阳坚也冲上了台阶,与在台阶上的卫兵厮杀,一人也吸引了台阶上和室外的众多卫士,有效地帮助了聂政在会堂上的行动。阳坚看到卫士越来越多,一个人抵挡不住了,他边战边退,就杀死了几个近身的卫士,慌忙逃走了。
人们来检查时,韩傀已经当场死去,哀侯受伤,血流不止。太医被紧急叫了过来,也没法抢救回来,不多一会儿哀侯也死了。
这场刺杀事件发生后,韩国朝野都猜测是严遂所为。在东孟城开始搜捕杀手,阳坚已经逃走,已经死去的聂政也毁容了。韩国人从来没有见过聂政,不知他是谁,把聂政的尸体陈放街市上,悬赏千金,招明能够辨认的人。过了很久还是没人知道他究竟是谁。
聂政的姐姐聂嫈听说这事后,她知道是自己的弟弟,她曾经听过弟弟说要去为严遂尽义。弟弟毁容自杀,是为了使家族不被牵连。她认为弟弟是侠义的行为,非常贤能,这时她觉得不能吝惜自己的性命而埋没弟弟的名声,埋没声名也一定不是弟弟的本意。
聂嫈来到东孟街上,看着尸体,大哭起来,边哭边说:“弟弟,你英勇啊!你的气势是何等的豪迈!你的行为胜过孟贲、夏育,比成荆还伟大啊!如今你死了却不肯留下英名,我们的父母已不在人世,又没有其他兄弟,我知道你这样做都是为了不牵连我啊。如果是为了保全我的生命而不显扬弟弟的英名,我是不能安心的呀!”
她抱住尸体痛哭,向旁边围观的人说道:“这是我的弟弟,住在轵邑深井里的聂政啊!”
她说完哭完,大声呼天号地三声,便在聂政的尸体旁自杀而死。
韩赵魏三晋,还有楚、齐、卫等国的人听说这件事,都赞叹道:“不单聂政行为勇敢,她姐姐也是个刚烈的女子啊!”
聂政之所以名垂后世,就是因为她姐姐不怕受剁成肉酱之刑也要为他扬名缘故啊!
阳坚逃到了周王室洛邑(今河南洛阳市)的西周公国。严遂在当时也是权倾一时的韩国大臣,他组织的刺客逃到了周国。
相国韩傀与严遂关系不和、争权夺利的事情西周君也有耳闻。周公国周君(西周威公)与严遂关系不好,他的大臣冯且(ju音居)曾经在闲聊时提出过派人刺杀韩相,韩侯一定会以为是严遂干的。这次倒好,严遂真的派人刺杀了韩相。
但西周国只不过是弹丸之地,西周君也还是忌惮这严遂,不知他是否会重回韩国政坛,不敢得罪他,就好生招待了阳坚,以便观察一下韩国情况的发展。留置他十四天后,周君也没有办法判断韩国局势的走向,他也不敢得罪严遂或韩国的新君。与他的大臣商量后,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送走阳坚。他们给了阳坚一辆驷马车架,并给了好些路上的用的和吃的物品,吧他送出了国境。
韩国派使者来责备西周放走了阳坚。西周君说:“我们知道严遂派人刺杀了韩相,也知道阳坚参与了此事。我们把阳坚扣留了十四天,等待贵国的处置命令。我们国家小,不能让刺客长时间逗留,而贵国迟迟没有派人前来啊。我们不知如何处置,只好把他放走了。”
严遂派聂政刺相,也错手杀死了废晋灭郑、令韩国威极一时的韩哀侯,改变了历史。韩国人立韩哀侯的儿子若为韩君,史称韩懿侯。
聂政刺韩的记载是在《战国策》和《韩非子》中。《史记·刺客列传》中的记载,很明显,是取材于《战国策》,但司马迁删除了韩哀侯受波及的章节。
《资治通鉴·周纪一》:周安王五年(前397年): 三月,盗杀韩相侠累。侠累与濮阳燕仲子有恶。仲子问轵人聂政之勇,以黄金百镒为政母寿,欲因以报仇。政不受。曰:“老母在,政身未敢以许人也!”及母卒,粽子乃使政刺侠累。侠累方坐府上,兵卫甚众。聂政直入上阶,刺杀侠累。因自皮面决眼,自屠出肠。喊人暴其尸于市,购问,莫能识。其姊嫈闻而往,哭之曰:“是轵深井里聂政也!以妾尚在之故,重自刑以绝从。妾奈何畏殁身之诛,终灭贤弟之名!”遂死于政尸之旁。
司马光在《资治通鉴·周纪一》中的这段记述,与《战国策》中的记述完全相同,只是将事发时间提前到了韩烈侯三年(公元前397年)。
在《资治通鉴·周纪一》中又记述有:周烈王五年(前371年): 韩严遂弑哀侯,国人立其子懿侯。初,哀侯以韩廆为相而爱严遂,二人甚相害也。严遂令人刺相韩廆于朝,廆走哀侯,哀侯抱之;入刺韩廆,兼及哀侯。
司马光是将一事两说了:使得韩国历史上在26年的时间里,国相两度被刺,哪有这么巧的事情!
《韩非子·说林》记载 (22.20):严遂不善周君,患之。冯且曰:“严遂相,而韩傀贵于君。不如行贼于韩傀,则君必以为严遂也。” 韩非子的《韩非子·说林》都是一些民间传说的记载,这一段颇类似于道听途说的记载。周君是指当时的西周威公,冯且是他的大臣,两人闲聊时说了这么一段话。西周威公与严遂关系不好,也不可能去实施行刺韩国相韩傀的计划。一是西周国是蕞尔小国,没有那么大的财力去实施,更主要的是,刺杀韩相,西周公既没有政治利益也没有经济利益,他不可能去韩国做什么相国,西周国与韩国也没有利益交易受到韩相韩傀的阻扰。西周威公缺乏刺杀的动机。
韩非子在比较严肃的政论文章《韩非子·内储说》(六微)中记述了严遂刺韩相,伤及哀侯: 韩廆相韩哀侯,严遂重于君。二人甚相害也。严遂令人刺韩廆于朝,韩廆走君而抱之,遂刺韩廆而兼哀侯。 这与《战国策·韩傀相韩》中的记述完全一致。
《战国策》是西汉成帝时光禄大夫刘向奉诏根据当时皇室的典籍资料整理的,韩非子生活在在战国时代,更是能够阅读大量的各国史籍资料。因此,这两人的记载,应该具有较高的历史可信度。
在《史记》的诸侯编年表中,司马迁也是记载了韩哀侯于公元前376年即位,前371年去世。哀侯即位后即与魏国废晋后悼公为平民,占有了晋绛都,第二年又率兵灭郑,迁都新郑,那时的他是年富力强的年龄,不可能在位六年,就无缘无故地撒手人寰。
《资治通鉴》中“韩烈侯三年(公元前397年),严遂派聂政刺杀韩相侠累”不可能是真的,因为如果韩傀(亦说韩廆)是韩烈侯的的儿子,他不可能为韩相。
《战国策·韩傀相韩》记载,聂政在与严遂商量刺杀计划时,严遂说了自己此前行刺韩相都没有成功,多派人去协助他。聂政主张他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,人多了容易暴露。在《战国策·东周策·严氏为贼》的记载中(其实,应该编到为西周策中,因为那时东周国还不存在,事发地是在西周国),因为,阳坚是聂政的同伙,事发后逃到西周公国。这也是可信的。因为严遂知道韩相戒备森严,尽管聂政不需要帮手,但他还是派了阳坚,但为了顾及聂政的侠士的高傲与自尊,阳坚只是悄悄行事,没有让聂政知晓。再说,西周国都与行刺的发生地东孟很近,聂政死于现场。刺杀后,在韩国肯定立即开始全面搜捕了,阳坚逃往西周国都洛阳(可以只是洛阳的一个小街区院落),是比较安全的。
《资治通鉴》和《史记》的很多记载也都是取自于韩非子、刘向他们所整理和阅读的那些资料,而为了故事性,司马氏都喜欢作有些增删。
本文的整理主要取材于《战国策》和《韩非子》的故事记述,应该是比较客观和符合历史的。
2. 聂政到底是为父报仇还是为报答严仲子的知遇之恩去刺杀韩相的
根据《史记》记载,聂政以屠宰为业,是为严仲子报仇杀侠累。
根据东汉蔡邕《琴操》记载,聂政的父亲为韩哀侯铸剑不成被杀,聂政报父仇杀韩哀侯。
这两种说法可能都不对,《资治通鉴》记载韩哀侯以韩傀(侠累)为相国,而爱严遂(严仲子),韩傀与严遂水火不容,前374年严遂派杀手在朝中刺杀韩傀,韩傀走到哀侯处,哀侯抱之,结果杀手刺中韩傀时也连带杀了哀侯。